旗木小海汪

写文小糖手
🌸请看置顶🌸

【米耀】幸福蝴蝶

1、普设HE,消防员米x人妻耀,温柔人妻穿越回去扭转丈夫死亡结局的故事。

2、含有微量露中,ooc有,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,谢谢配合✓

祝食用愉快!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【1】

王耀得到阿尔出事的消息时正在做饭。

阿尔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刚刚出锅,砂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咕嘟冒泡;亚瑟给他打电话,他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,语气轻快明亮地问怎么啦。

电话那头沉默一瞬,支支吾吾地:“……我五分钟以后来接你,阿尔出了点事情。”

手机掉落在地,屏幕发出碎裂的啪嚓声。王耀急急忙忙关了火——他的消防员丈夫每天要念叨十遍注意防火——披了件外套就匆匆坐上亚瑟的车,赶往医院。

阿尔受伤不是一次两次,热情洋溢的大男孩做什么都冲在前线,为了救一只小黑猫胸口烫伤了一块,到现在还没消。王耀多次叮嘱注意安全,他都搂着他笑,蓝眼睛汪着热腾腾的爱意:“没让你永远幸福之前,我是不会死的。”

王耀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,双手合拢,紧紧握着一枚钻戒,那是亚瑟从阿尔的消防服里掏出来的。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慌,头晕眼花、手脚发颤,后背不断泌出冷汗,他甚至不敢眨眼,眼睫一动泪水就会流下来。

阿尔不会出事的,他说好要回家吃晚饭,我们还没有去旅游,没在沙滩上照相……

没有你,我哪来的“永远幸福”?

手术室门被推开,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,询问哪位是琼斯先生的家属。王耀颤颤举起手,医生看他的眼神很复杂——惋惜、可怜、心疼,然后他说很抱歉。

王耀闯进手术室。

护士们被他吓了一跳,看他这幅模样不忍说些什么,默默退在一边。阿尔躺在手术床上,唇色青白,往日搂着他的手此时软软摊开,王耀抖着手覆上他的手背——没有温度。

阿尔弗雷德,他的新婚丈夫,死了。


【2】

死亡并不是忽然觉出痛来的,那像是钝刀割肉,一点一点往外渗出血。击溃王耀心理防线的是冰箱里未吃完的三明治、晾衣架上阿尔的Nike短袖、日历上每个被圈起来写上“crazy!”的星期四、刚买回来只睡了一晚上的新婚被褥套装。 

这时候才发觉,那个人消失了——不在他身边了,每天的“我爱你”和晚安吻没有了,搂着他撒娇、要他买各种膨化零食的爱人走了,没有人再陪他看电影、拉着手和他去公园散步了。

那堵立在他心口的高墙猛然崩塌,灰尘粉雾呛得心脏剧痛,压抑至极的痛苦爱意找到小小的宣泄口,浪潮般汹涌而出。

王耀跌坐在地,抱着膝盖嚎啕大哭。

中途手机响了好几次,大概是那四个好友,他哭得手脚发软,根本拿不动手机。阿尔那枚钻戒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已经深深嵌进肉里,疼是疼的,但他不敢放开,这是阿尔最后留给他的东西。

身后的门被敲响,王耀本就哭得浑身疼,门外人敲得用力,门板震动像是打在他背上,几下就开始呛咳。他缓了几口气,抬起手擦擦眼泪,鼻音浓重地回应:“马上、咳,马上来。”

如果他能看到镜子,一定会被现在的自己吓到。王耀本就白,但那是好生养出来的粉润,这时候只显得苍白疲惫,配上一双哭粉的眼睛可怜至极。他维持抱着膝盖的姿势很久没动,紧紧勒着的腿上留下两片红印,整个身体像他的心一样,一道伤疤叠着一道伤疤。

他站起身,按下门把手,竭力挤出个笑容:“哪位?”

门外涌来一阵风,将他裹挟住拉到门外;眨眨眼的功夫,整个人就进入了一条幽深的楼道,向前看不见尽头,向后同样。王耀扭过头,左面“墙”上有扇泛着幽光的门。

他张开手心看了看,那枚戒指仍然嵌在肉里,沙沙地疼;他没在做梦。

面前忽然出现一面“电子屏幕”,上面的字写得巨大,似是怕他哭肿了眼睛看不清那样:

“蝴蝶效应,指在初始条件下,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巨大的长期的连锁反应。”

“这扇门内隐藏着三只蝴蝶,它们造成了你丈夫的死亡。抓住它们。”

“如果确认自己已经捉住蝴蝶,请将它抛向空中——不用担心,蝴蝶会飞;如果正确,你将被自动传送至下一场景;反之任务将会失败。”

“三次都捕捉正确,你将回到出事的那天早晨,拥有一次救他的机会。请注意,他出的任务无法避免,因为那不是效应的一环。”

“现在带上你的网,去抓蝴蝶吧。”

“祝你幸福。”

在王耀看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,电子屏幕破碎成数只幽白蝴蝶,飞入黑暗中。

要弄懂的东西太多,王耀脑袋乱乱的,只知道走进这扇门就能有机会让阿尔起死回生。他张开手心,那里的伤痕已经愈合,戒指被他焐热,暖暖躺在掌心;他将戒指捧到唇边,轻轻吻了一下,再次攥紧拳头,走到门前。

他的心因为这一丁点微弱的火苗砰砰跳起来。

“平时总是你去救别人,”他喃喃自语着,伸手推开那扇门,“这次换我来救你,我的英雄。”


【3】

王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愣了会儿神。

那是一个试衣间,更准确点,弗朗西斯珠宝店的试衣间。他的法国朋友是珠宝店老板兼设计师,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婚礼他包揽了百分之四十,包括婚戒、婚礼服装、婚礼现场装饰等等。

这是他和阿尔去试婚服配婚戒那一天。

他身上是银白撒朱砂的薄纱旗袍,左腕拢了白金镶碎钻的手环,乌发被一红珊瑚月钗挽起,唇珠点了些朱色唇蜜,他这时正是和爱人浓情蜜意之时,面颊微鼓起些肉,和少年时的水灵完全不同,而是被爱人宠出来、娇出来的雍容矜贵。

若是不出意外,阿尔现在已经换好了西装在外面等他。王耀的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,人们都说“小别胜新婚”,但这可不是“小别”,他的丈夫已经死了。

他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,不要太兴奋,首要任务是抓蝴蝶——但等他拉开门帘,真的看到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后,忽然什么也说不出了。

“Wow……”阿尔赞叹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爱意几乎涌出来,走上前、又待在原地,不敢触碰他一样:“耀,宝贝,你真的美极了……我的新娘。”

他拥着王耀的腰,低下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。他怀里的人往常都是害羞地闭上眼,然后斥他几句在外面不要这么开放,当然他是不可能听的,和自己的爱人接吻有什么呢;今天猫咪却只是睁着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,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,那双鎏金色瞳仁里藏着悲到极致却又喜到极致的矛盾感。

“宝贝,你怎么了……唔。”唇被覆上,王耀穿了高跟鞋,现在和他的身高差不多,抬起头就可以吻到他。由王耀主导的吻向来蜻蜓点水,他的东方妻子含蓄而温柔,但这次却像——怎么说来着——久旱逢甘霖,近乎疯狂地吮吸勾吻。

他最开始以为猫咪想玩点野的,在朋友的办公室里做些什么——直到他尝到了咸涩的泪水,王耀哭了。

阿尔弗雷德必须承认他被吓到了,他们没吵过架,偶尔几次拌嘴都在亲吻中融化。他手足无措,爱人还在猫一样委屈地抹着眼泪,他只能笨拙地把人搂紧,轻轻吻着发顶:“嘘,别哭,别哭。哪里不舒服吗?不喜欢这身衣服,还是不喜欢穿高跟鞋?”

一定是高跟鞋的原因,阿尔弗雷德肯定。王耀在弗朗西斯提出“高跟鞋”这个提案时就面露难色,尽管他很喜欢——那衬得王耀的腿细白笔直,但只要王耀不喜欢,那就不要。

“脱下来,不用穿高跟鞋了,你想穿什么都可以。我这就去揍那个法国混蛋一顿。”他咬牙切齿,弯下腰想帮王耀脱下鞋子,再像王子亲吻公主那样吻一下他的脚背,但被拉住了。

只这么一会儿,王耀脸上的泪痕消失殆尽,只有微微红肿的眼圈证明刚刚的悲伤真正存在过。他又像只羞涩甜蜜的猫那样蹭进爱人怀里,手勾住他的拇指,语气酸甜:“我只是太高兴了,你穿西装很帅,我的英雄。走吧,咱们去试戒指。”


弗朗西斯趴在柜台上翻时尚杂志,看到他们出来猛地站起来,过大的动作差点撞翻椅子,口中蹦出一大段法语;王耀听不懂,但能明白那是赞美一类的话。好朋友拿出皮尺,声音温温柔柔:“过来,我帮你们量指围。”

阿尔弗雷德显然是想要秘密地做好戒指、然后在一个浪漫的餐厅向王耀求婚的,但他更希望这枚婚戒戴上去舒适一些,所以他还是带王耀来量了指围。至于款式——那是他早已选好的,这些小惊喜还是留到求婚吧。

王耀按照指示将手指伸直、弯曲,眼睛无意瞥到了数据,他的丈夫比他大了不是一点点。

这句话可能有些歧义,但无论哪方面都是事实。

直到现在,王耀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那个“电子屏幕”说,要把蝴蝶带出来,那么导致阿尔弗雷德死亡的肯定是物品,目前他接触到的物品只有婚服、高跟鞋、未完成的婚戒。

阿尔弗雷德对这件事情显然关心至极,量指围量得鼻尖冒汗,王耀看他可爱,掏出纸巾轻轻为他擦去汗水,一如既往亲了亲面颊:“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
弗朗西斯利索地抽开皮尺,边记录数据边随意搭腔:“是啊——可千万别把戒指丢了。”他眨了下眼睛,“你们定制的这款戒指名字可是Pour toujours,永远。”

“如果丢掉的话,小心幸福也会丢掉哦。”

王耀心口一震。 

为什么亚瑟能从阿尔的消防服口袋里找出戒指?为什么阿尔出任务还要带着戒指?

——第一只蝴蝶找到了。

虽然还不清楚原委,但王耀确信这是阿尔出事的其中一个原因。戒指还在制作当中,他拿不到实物,弗朗西斯说工期大约要一个月;他只能边焦灼地等待边享受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光。

求婚是在游乐场进行的,他们进场时天空已是墨色,星弧当空,皓彩铺地。摩天轮慢悠悠转着,不远处城市霓虹灯璀璨,阿尔弗雷德在最高点单膝下跪,诚挚又紧张地向恋人求婚。

就算再经历一次,感动和惊喜爱意仍是藏不住的。王耀控制不住地流泪,点头说着“我愿意”,那枚钻蓝色的戒指被戴在无名指上,很快被熨得温热。

他们在摩天轮车舱内接吻,窗外绽开的烟花如星雨坠夜,王耀忽然想起阿尔弗雷德以前说过的话: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恋人,永不分离。


那天晚上,王耀着实被弄得意乱情迷。他们十指相扣,戒指时不时碰撞在一起,阿尔附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,他听不清,只知道该走了,不能再呆在这里了。

他费力地挣脱开,取下戒指。阿尔被吓了一跳,伸出手去抢:“为什么取下来?!戴回去,那是我们的幸福!耀,你想干什么?”

王耀撑起身子,搂着脖子亲了他的唇心一下,将戒指抛向空中:“我想爱你。”

他猜得没错,这是一只蝴蝶——他的身体和戒指一起化为粉屑,消失了。


【4】

又是一阵头晕目眩。

胳膊挂着购物篮有些重,王耀将篮子放在地上,从货物架上拿起一瓶常用的芝士酱看了看日期,确认是新鲜的后放进购物篮。

他记得和阿尔度过的每一天,自然也记得这一天。他的丈夫刚出完任务,累得几乎神游着走回家,直接栽倒到他肩上,侧过头胡乱吻他耳朵。

“我想吃汉堡。”他嗓子是哑的,镜片硌着王耀的侧颈,“耀,我好饿好累。”

“我这就去做……哎呀,你踩到我了!”

“我知道你累,乖。已经结束了。”

王耀边安慰他边扶他进卧室,他的爱人身高腿长,他扶不动,两人双双摔进床里。阿尔只来得及搂着他亲了一下,就累得歪头睡过去了。

王耀心疼他,给人掖好被子,轻轻带上卧室门,去冰箱检查食材发现没有芝士酱。

外面并不热,他随手拿了件外套挂在胳膊上,等走了好一段路觉出冷来才披在身上——他错拿了阿尔的,下摆几乎盖到大腿,越发显得他娇小。

肩膀被一只手搭住,他下意识想要挣脱,回过头发现是伊万。

“耀,晚上……呃,下午好。”俄罗斯男人因为自己笨拙的话语有些苦恼,“你来买菜?”

他的目光移到王耀的购物篮里,芝士酱——那肯定不是王耀想吃的,一定是那个美国佬。为什么他最后没有选择他呢?他不吃汉堡,也很强壮、很会疼人。

他又钻牛角尖了。他和阿尔弗雷德几乎是同一个时间追求的王耀,最开始他的进度甚至更超前一些,小黑猫先和他共进的晚餐,他们一起上文学课、一起去图书馆借书……但不知道为什么,王耀最后没有选择他。

一定是阿尔弗雷德的错。

王耀看着伊万渐渐阴郁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。伊万是个很棒的朋友,但也仅限于朋友,他有时会有些自大,比如他从来不想他们暧昧的时候他专制得有些过分,他的爱太霸道;这个道理到现在也说不通。

王耀叹口气,浅浅点了下头向他问好,拎起购物篮去结账。伊万跟在他身后两米左右,一个安全但随时能被看到的距离;等他拎着购物袋准备回家时跑过来,咬着唇提出想要送他回家。

“我知道,我知道的。”他先一步说,“我知道我已经失去资格了,我也没有想再打扰你和那个美国佬——抱歉,你和你丈夫的生活。我只是想送你回家。”

王耀想起以前那次,他也是乘了伊万的车的,为了找出蝴蝶,还是不改变任何轨迹比较好。

“谢谢。”他抱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坐上副驾驶,系好安全带,拿出手机给阿尔发了个小猫比爱心的表情包。那边没有回复,但王耀知道,他们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大战了。

开车回家速度很快,伊万在他家门口停下车,走到副驾驶旁边为他开门。重来一次,王耀甚至连那个小石头的位置在哪里都知道——他很不巧地踩了上去,尖锐有棱角的石头弄痛了他的脚,手里的购物袋送出助攻,而他来了一个很经典的“日剧女主平地摔”,伊万急着去护他,唇擦过他的脸颊。

“哦,追求不成功就上门来偷亲?哈?”他丈夫的声音从门口响起,阿尔弗雷德满眼怒气,大步走过来把他拉到身后,蓝眼睛里满是挑衅:“布拉金斯基先生,他现在已经姓琼斯了,难道俄罗斯穷到连别人妻子都要偷的地步了吗?”

伊万骂出一句脏话,他不擅长讲道理,但他擅长打架——于是他飞起一脚直踢向美国人的左膝。放在平时,阿尔弗雷德是绝对不会被踢中的,他运动神经一向发达;可恰好赶在他出完任务、浑身无力的时候,他差点半跪下来,又想起妻子在身边,咬着牙撑着身子让他滚。

王耀赶忙把伊万送上车,俄罗斯人看着他,紫水晶样的瞳仁漾着无奈:“耀,你不该给这个混蛋买芝士酱。他不值得。”

王耀笑了一下,心想哪来的值不值得呢;爱一个人,什么都值得。

等等,芝士酱?

回头再想,他似乎有很多忽略的细节。比如出任务那天早上阿尔走路有些不对劲,他问他怎么了,他的丈夫只是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颊:“英雄什么事也没有哦。”

而事实是,阿尔弗雷德的左膝被弄伤了。

芝士酱就是第二只蝴蝶。

王耀心中惊喜,转过身捧起阿尔的脸颊,左边一下、右边一下,琥珀色的瞳仁睁得溜圆:“等我。”

他把芝士酱瓶子抛向空中。


【5】

“耀,王耀?”

他被人唤了几声才清醒过来,于袅袅水汽中看清了对面人的脸。

是亚瑟。

英国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,右手擎着白瓷茶杯,有些疑惑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没事,我只是……我看呆了。”王耀冲他扬起个笑容,他一向是小太阳一样的存在,没有人会对他甜软的笑起疑。

他记得这天,亚瑟邀请他和阿尔弗雷德去家里欣赏自己的收藏集,他的丈夫对这些不感兴趣,看了一会儿就闹腾着想睡觉、困,吻了吻他的脸颊扑进沙发里呼呼大睡。

但是他并不记得他这天带走了任何藏品,倒是他们搬新房时亚瑟送了一个珍藏多年的红宝石蛋雕,那副肉疼的模样到现在王耀还记得。

“看上了哪个?如果不是很珍贵的东西,我愿意送给你——不是因为你很可爱。”亚瑟屈起手指放在嘴边,轻咳两声,“毕竟我的眼光一向不错,收藏品被看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
王耀回过神。他当时的确看上了一支金桃花顶簪,他头发长长了不少,发绳扎久了会头皮疼,倒是簪子既不会伤到他又衬他的容貌。

“喔,这支……”亚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因为想不起这支发卡的名称有些苦恼,“已经被人买走了。说实话,我确实觉得它更配你一些,那个人只会把它放在收藏柜里炫耀,然后任它落灰。”

身后一沉,阿尔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,重重压在他身上,抱着他摇啊摇:“亚蒂,你把它卖给了谁?我去买。”

亚瑟翻了个白眼,和他说了个地址。他们凑在一起就容易斗嘴,王耀平时总笑眯眯地看着,觉得可爱;这时他却只注意到阿尔打在他耳边的呼吸,迟缓而温暖,热热的,有种蒸腾起水汽的错觉。

他有呼吸。

他还活着。

王耀眼圈发红,鼻腔发出微弱的呜咽。这对表兄弟被他吓了一跳,阿尔把他转过来擦眼泪,惊慌急促到手指发颤,叽里咕噜地冲亚瑟骂出一大串美国俚语,接着紧紧把他搂进怀里哄,亲着哄着说我在这呢,宝贝,你什么也不用怕。不就是收藏品?我去买,那个老家伙就在绿蔓街道——

王耀呼吸一梗,接下了他的话:“绿蔓街道的玫瑰爵墅。”

阿尔出事的地方,他怎么会不记得,他还知道那是一户金融大亨,家里藏品无数。

原本指缝流沙、怎么攥也攥不住的线索忽然串成线,阿尔不愿摘下戒指,摘下他们的“永远的幸福”,将戒指塞在口袋里上了火场;将被救者救出后,左膝的疼痛让他趔趄了一下,戒指滚出来,他慌忙回头去捡,却看到了藏品柜中的那支金桃花簪。

“耀喜欢的,”他想,“我在亚瑟的收藏集上看过。”

火场上每秒钟都是生死时速,而这些小事不知道让他耽误了多久。

王耀猛地站起身,从亚瑟手里抢过收藏集:“抱歉。”

他将那本厚重的册子向空中一抛。


【6】

这次眩晕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。

唇酥酥痒痒,有人亲了他一下、又亲了一下,本该温柔缱绻的亲昵显出股不服输的调皮劲儿。王耀慢慢睁开眼睛,眼前是爱人放大数倍的脸,阿尔弗雷德趴在他枕头旁,见人醒来狠狠亲了他一下:“小懒猫,你差点就要错过我的早安吻了。”

他托着王耀的背把人打横抱起来,哈哈笑着转了个圈:“我给你买了一屉小笼包,还热了牛奶。还有半个小时我才去上班,快去吃饭,然后接受我的出门吻。”

王耀睡醒时最是乖巧,连睫毛都乖顺地垂着,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双唇相贴,小声抱怨你怎么还那么有精力,昨晚把我闹成那样……

说到这里停了嘴,脸蛋粉红埋进他怀里。

阿尔弗雷德最受不住王耀撒娇,心都化成一汪水,搂着他又亲又哄,抱到洗手间让他洗漱,自己哼着小曲去给小笼包摆盘。

王耀的手机摆在桌子上,购物界面莹莹亮着。阿尔一向不看爱人手机,那是个人隐私,他想帮忙息屏,爱人却甜软地叫了他一声。

“阿尔弗,”王耀探了个脑袋出来,黑发松松挽了个髻,“我手机上那款梅花发簪好看吗?”

他含着橙子味的牙膏沫,语气都是酸甜的:“桃花太艳了,还是梅更适合我。”他漱了漱口,把泡泡吐掉,“你觉得呢?”

阿尔拿起手机仔细翻看商品详情,簪身通体银白,簪尾花瓣用红宝石雕刻而成,确实更衬王耀的面容。

他点点头:“当然,这款更好看。”

王耀露出个笑,眼中的笑意比桃花还要灼灼。他把毛巾搭在架子上,仔细地用木梳梳着头发,再用发簪挽好;他的背影真的很美,阿尔弗雷德无论看几次都会这样感叹。

“今天你可以不戴戒指吗?”王耀坐到他对面,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,小鹿眼湿润无辜,“我约了弗朗西斯的戒指养护,一个下午就好,等你回家就会还给你的。”

“嘿,为什么把我说得这么独裁?我一切都听你的。”阿尔噘了噘嘴,把戒指取下来递给他。

“那如果我让你以后上班不许戴戒指呢?”王耀歪着脑袋收好戒指,“英雄大人会听我的吗?”

他的爱人咬着下唇,最终还是狠狠点了头:“我同意,救火时戴戒指确实不那么安全。”

王耀笑得眉眼弯弯,鎏金色瞳仁里氲着水汽。阿尔上班时间快到了,王耀叼着小笼包给他披上外套,趁人回头吻了他脸颊一下。

“注意安全。”他说,声息滚烫,话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他没等到回应,门外是铺天盖地的白,将他淹没进光里。


【7】

王耀缓缓睁开眼。

钟表滴答走着,他眯着眼看了看,五点半,他记得他是五点四十接到了亚瑟打来的电话,七点回到家。他维持着一个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姿势,夕阳打在身上,像尊雕刻精美的石塑。关节有些酸痛,他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,捂着懵懵的脑袋发呆。

我做梦了吗?

身后的门被惊天动地地敲响,伴随着敲门声是他丈夫的大嗓门:“耀,我没带钥匙!该死,我就知道不该追着蝴蝶跑……”

阿尔回来了。

他还活着。

王耀猛地站起身,不小心磕到了鞋柜,疼得龇牙咧嘴;他顾不上,慌忙打开门,阿尔弗雷德正半低着头看手机,准备给他拨电话的样子,见门打开笑起来,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:“我就知道你在家。你怎么手这么凉?快进去。”

他牵着爱人走进家,鼻子像金毛犬那样耸动着,接着呜呼一声,抱起王耀转了个圈:“你给我做糖醋里脊了对不对?宝贝,你真好。”

交叠的手心传来阵阵温热,王耀恍惚回过神,胡乱点着头:“对,我去热一下,菜应该有点凉了……”

阿尔嘴急,一向不听他的,掀开锅盖闻着酸甜香气满脸陶醉,随便拿了个叉子戳了一块塞进嘴里,烫得满眼泪花:“不、嘶……不凉,什么时候吃饭?”

王耀踮起脚亲亲他:“马上,我现在就给你盛饭。”

阿尔趁他盛饭的功夫打开冰箱搜罗零嘴,抱着一大罐巧克力酱用勺子挖着吃,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和王耀抱怨:“耀,我今天倒霉透了。我出了个救火的任务,你应该马上能看到新闻报道,我救出了一家三口,非常厉害。但是跑出火场的时候飞来了一只白蝴蝶,我看它入了迷,结果摔了一跤,左腿现在还在疼。”

王耀愣了一下,忽然想起那场不知是真是假的梦。他收走了阿尔的戒指,和阿尔说他不喜欢那支金桃花簪,但唯独没能在他出任务前治好他的左腿。

“阿尔弗,让我看看你的腿。”王耀蹲下身去扒拉他的裤腿,他的爱人边跑边和他闹,喊着没事的、我很好,最终被他压在了沙发上,笑嘻嘻揉他的脑袋:“已经上过药了,别担心,宝贝。”

王耀把他的裤腿捋上去——伤得不轻,满满涂着紫药水,他心疼地吹了吹,忽然发现那块伤痕像一只蝴蝶。

他目不转睛地看着,阿尔叫他的声音似乎也渐渐变得迷离遥远。那只蝴蝶轻轻扇了扇翅膀,从阿尔膝盖上飞走了;幽白色的蝶翼渐渐化为粉屑,组成一行字:祝你们幸福。

转瞬消失不见。

“耀,耀?宝贝?”侧脸被轻轻摸了摸,阿尔一脸担忧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了?为什么要哭?我下次不会再弄伤自己了,我保证。”

“不,没有。”王耀看着他,笑得满眼是泪,“你能回来……我已经非常幸福了。”


———END.


恭喜二人HE!

不知不觉写了8k+……米耀好上头哦www

如果看得开心,可以送我一个评论吗?谢谢你呀(抖抖小碗)



评论(64)

热度(4190)

  1. 共36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